用餐的人们——除了又陷入郁郁寡欢的沉默中的医生、建筑师和管家外——都滔滔不绝地谈着,时而天马行空,时而缠住什么问题争论不休,时而冒犯了哪个人。有一次达里娅·亚历山德罗夫娜的感情也受到伤害,她激动得满脸通红,事后还担心自己说过什么不必要的过火的话。斯维亚日斯基提起列文,叙述他的古怪见解:他认为机器对俄国农业是有害无益的。
“我没有认识这位列文先生的荣幸,”伏隆斯基笑着说,“不过大概他没有见过他所指责的那种机器;即使他见过,也试用过,那一定不是舶来品,而是俄国造的什么玩意儿,还能谈得出什么真知灼见?”
“总而言之,是土耳其人的见解。”韦斯洛夫斯基笑嘻嘻地对安娜说。
“我不能为他的见解辩护,”达里娅·亚历山德罗夫娜听了很生气,她说,“不过我可以说他是个博学的人,若是他在这里他就知道怎样回答你们了,然而我却无能为力。”
“我非常喜欢他,我们可是好朋友!”斯维亚日斯基和蔼地笑着说,“不过请原谅,他有点奇怪的想法。譬如,他坚持说地方自治会和调解法官完全是多此一举,他根本不愿意参与其事。”